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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的后面

●读书人语
1998-12-24 来源:生活时报 ●王伟瀛 我有话说

出版界把推出畅销书叫“炒”。一个“炒”字就看出其中的人为成分。头两年被“炒”热的是西部小说,如《废都》、《白鹿塬》、《最后一个凶奴》、《热爱命运》、《八里情仇》、《热土》等,被“炒”熟的散文当然要推林语堂和梁实秋了。当然,周作人、沈从文的散文也在畅销之列。

于是乎,有人惊喜,以为是纯文学走出低谷,呈上升之势。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抛开西部小说,单说林语堂、梁实秋等人的散文,为何能热起来,恐怕与建国后某些权威给他们所加的头衔有直接关系。以笔者这个年龄和这个年龄以上或以下的读书人为例,接触到林语堂这个名字,多半是从鲁老夫子那篇“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中所知,语文课的注解和教师的讲解,都给林加上一个反动文人的称号。至于梁实秋,当然也是从鲁老夫子那篇“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中得知,梁不但是资本家的“走狗”,而且还“丧家”,还“乏”。梁是“阶级敌人”那是确定无疑的人。被鲁迅反对的人,都是“反动的文人”,你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翻开文革前编的文学史,就把他们说得更可怕了。他们在三四十年代都到海外去了,仅这一条,他也绝不是什么“海外赤子”,而是帝国主义和蒋介石的“帮凶”了。可话又说回来,中国人绝大多数都信权威的封号,可也有绝少数者不信的,如笔者之流。于是乎想方设法寻找他们的作品读读,想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青面獠牙的“怪物”。可是,你上哪儿找去?大学图书馆里早把他们的著作封存,能找到也只是从批判的少数几篇文字。至于那时某些中国人中的饱学之士所知的也只是二三四十年代的林语堂和梁实秋,他们流落海外后的著作也是知之甚少了,越是得不到的书,人们越想看看。如今,解冻了,大批海外文人的著作均流回来了,看准这种读者心理,出版界推出各种版本的林和梁的文集、选集。一下子就“炒”热了,甚至“炒”熟了。

说来也怪,为什么中国文学界存在这么多的怪现象?不是出口多年后转内销,再不就是若干年后来一批“重放的鲜花”?为什么对很多作家,都要经过一番历史的风尘之后来个再评价?为什么不能如现在这样,给他们以公正客观的评价呢?每个中国人都应有自己的头脑,自己读过他们作品后,再作出自己的结论。

当然,林语堂和梁实秋作品热也有另一原因,那就是他们作品的自身价值。梁实秋的很多“雅舍小品”能上美文的档次,林语堂谈生活与艺术的文章,能给中国文人以丰富的营养。抛开他们的“政治”方面不论,仅就文章,这二位都能称之为大家。能如林语堂那样脚踏中西文化,能用英文写出几十种著作的在中国又有几人?他们都写了不少闲适雅致的散文,在今天商潮飞卷之时,很多人会觉得太“闹”,自然想读点闲适的东西了,就连笔者,也有这种心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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